滴滴——
车笛声刺破清晨的薄雾,惊得院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起。天刚蒙蒙亮,一辆橙色的大巴车已停在孤儿院门口,正是徐小青昨天提前安排好的车辆。
院落里,那张老旧的课桌还摆着昨夜的狼藉——空了的酒瓶歪在桌角,两只倒扣的透明玻璃杯旁,叶辰和徐小青正满身酒气的趴在桌上酣睡。许是车笛声惊扰,叶辰先醒了过来,宿醉的头痛让他皱紧眉头,揉了揉发麻的胳膊,才发现自己竟趴着睡了一夜。
徐小青也被动静弄醒,睫毛颤了颤,睁开眼时还有些迷蒙。她看到叶辰正望着自己,脸上也是露出了责怪的神情,连忙直起身,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:“都是你叶辰,昨天晚上我都告诉你了,我们俩人的酒量能喝掉两瓶就不错了,结果你非得不听劝,搞得我现在脑袋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。一会启程的时候,我那车可咋办呀!总不可能丢在这里吧!”
“小青姐,昨晚的事确实怪我,不过也谢谢你一直陪着。你放心吧,你的爱车我一会叫一个代驾,费用我全部负责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!对了,你这个大哥哥是不是该叫小丫他们起床洗漱,准备启程了?”
叶辰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酒瓶,酒瓶在地上滚了几圈,停在老槐树的树根旁。他望着树下那抔新土,昨夜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,转身走向那间破旧的屋子:“我去叫苏妈妈他们。”
推开门,只见苏暖正蹲在地上,将孩子们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布包,亮亮在帮忙捆扎一床旧棉被,小丫和毛豆则抱着自己最宝贝的玩具,安安静静地坐在墙角。
“苏妈妈,车来了。”叶辰轻声道。
苏暖抬起头,眼圈还有些红,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:“都收拾好了。就是些旧东西,扔了可惜,带着又麻烦……”
“不麻烦。”徐小青走了进来。“我特意叫了一辆大车子,咱们几个人坐绰绰有余。”
“我来帮忙吧!”很快叶辰就将几个沉甸甸的布包扛上了大巴车。苏暖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,墙上还贴着孩子们画的画,其中一张是小虎画的全家福,歪歪扭扭的小人儿手牵着手,旁边写着“我们是一家人”。
“带……带上这个吧。”苏暖取下那张画,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进贴身的布兜里。
叶辰帮着她走出屋,亮亮牵着小丫,晓禾抱着布偶熊,悦悦攥衣角,一行人慢慢走向大巴。经过老槐树时,孩子们都停住了脚步,望着那抔新土,谁也没说话。
“小虎哥,我们要走啦。”亮亮低声说,“等我们在云城安家了,以后会回来看你的。”
苏暖对着土坟深深鞠了一躬,泪水再次滑落:“小虎啊,苏妈妈走了……你在这儿要好好的。”
叶辰拍了拍她的后背,孩子们依次上了大巴车,只见大巴车之上徐小青还贴心的为所有人准备了早餐,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食物,除了面包牛奶之外,还准备了罐头。苏暖被扶上副驾驶,叶辰和徐小青则坐在后排。
大巴车缓缓启动,驶离孤儿院的那一刻,叶辰回头望了一眼——破旧的院门在晨雾中渐渐模糊,老槐树的枝桠伸向天空,像在挥手告别。
“会回来的。”徐小青忽然开口,像是在安慰他,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叶辰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落在窗外。晨曦穿透薄雾,洒在郊区的小路上,车轮碾过石子,发出规律的声响。他摸了摸腰间的灵犀玉,想起昨夜苏暖的话,想起小虎的坟,想起魔神殿的阴影。
云城,不仅是安顿家人的地方,更是他即将展开反击的战场。
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,也就在大巴车消失在孤儿院的那条土路上之后不久,一道娇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阳光孤儿院的门口,只见她的手中抱着一束巨大的白菊,神情悲痛的向着院落当中的老槐树走去。
“小虎,姐姐来看你了,都是因为姐姐没能提前告诉哥哥,要不然你也不会死!都是姐姐的错,是姐姐没用,没有保护好你们。”
原来出现在此的乃是从小在阳光孤儿院长大,只比叶辰小两岁的青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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